我回到了现实,周遭依旧是那个还算开阔却因为挤满了伤者而显得十分拥挤的船舱,不管是燃烧的房屋,杀死我的男人,还是那个诡异的图案,全都不复存在,好像那些全都不过是梦境而已——但是仅仅是好像而已。
暴风雨似乎停歇了下来,地面也不再摇晃,舱外的海浪和风声也变得轻柔了许多,我知道这场暴风雨的成因,也知道它停歇的原因——或者说有人让我我知道这些。
我并非不名誉的私生子,而是至高无上的存在创造了我,给予我对抗邪魔的力量,我将成为它的选民,对抗它的敌人在人间的势力——汇总来看,闯进我脑内的知识告诉我这么一个从常识判断近乎荒谬的结论。而“黑触手”就是那些邪魔之一的代理人团伙,他们制造了风暴,而一切皆不详的至高存在给予我的力量让风暴停止,然后接下来,我要摧毁这艘横亘在我通往天启的路上的充满罪恶和邪恶的船只,把她的乘员,也就是邪教徒们全部杀死,而且务必彻底摧毁尸体,让他们失去任何为害人间的机会——比较完整的尸体可以被仪式做成可怕的怪物,我脑中的知识如此描述着。
“开什么玩笑。”我很想这么说,但是却欲语凝噎。我可以感到奇异的存在如同血液般在我的身体里流淌,大脑前所未有地清明而且思想开阔,它们强化了我的身体,也赋予了我许多能力,这些能力的一切信息,我都可以在我的脑中找到并一一对应。这是真正的天启,神——不,上帝真的存在,他赋予了我无可匹敌的力量,也赋予了我不可推卸的伟大任务,我是天选之人,和其他芸芸众生截然不同。所以我才会死而复活,就像基督一样吗?
“克拉其艾尔殿下!”身边传来突如其来的喊声,这是阿莱茵的声音,天启让我知道了她心中所想。
消除她身上的邪魔的印记,彻底地,永远地——她是如此期望的。我知晓方法,也知晓如此为之的代价,她会因此失去所有,却除了解脱以外毫无所得。我相信她知道代价,但是还是要确认一下她的意愿。
“你真的要抹去你身体里和那个邪魔的一切联系吗?”我问她,她的表情充满希冀,我应该回应她的期待,回应上天对我的期待吗?
“没错。我要抹去我身体里所有的诅咒。”阿莱茵是一个不太表露自己真实情感的人,而这时喜悦几乎能从她脸上读出——原来她是这么生不如死而且渴望解脱啊,我应该对此作出我的表示——我应该做出的表示。
我的右手精准而几乎毫无阻碍地右手从腹部刺入她的身体,被赋予的力量让我具备前所未有的敏锐,几乎是一瞬间,我就掌握了她身体中最大的要害之一。切断与之相连的血管,取出那个尚在跳动的器官,温热的液体喷洒在我的脸和胸口上,阿莱茵也随之缓缓倒下,不过和我预想的不同,她的表情满是错愕和惊惶——是这种死亡方式太过痛苦了吗?或许我应该用大大强化了的臂力直接击碎她的脑袋,让他完全没有痛苦地死去才比较妥当。
满意地看着手中的成果——这是阿莱茵的心脏。由上天的选民的我亲自执行净化的仪式,在天启的知识中,是摆脱那个名字极度拗口不是人类发音能发出的名字的邪魔的唯一方式,如果不是由我或者说和我一样的人执行仪式的话,邪魔的化身会在她死亡的瞬间降临世间,到时候后果不堪设想。她身上的诅咒似乎被同样的天选者以提供活祭的方法压制过一次,但是只有一次机会而已,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可能的盟友没有早早做出抉择,解决这么一个潜在的祸患,并且让一个无辜的人彻底解脱。
“克拉。。。。。。其艾尔殿下?为什么?为什么?”年轻而且有一副作为男人有些违和的漂亮相貌和中性嗓音的男人,这几天经常找我讨教剑术的希·利呆住了,我可以理解他为什么这幅表情,他并不知晓前因后果,而解释起来是一件复杂的事情,我也没有打算和他分享我受到的天启,他也没有这个资格。
轻盈到极点的身体让我极其轻松地拉近了我和他之间的距离,就在瞬息之间,就贴到了他的跟前,我几乎可以看到他发梢滴落的水珠,闻到他身上的气味——等等,气味?他是在用什么香水吗?一边思考着,一边以手刀轻击他的后颈让他昏了过去。
剩下的就是躺在地上的伤员们,和其他的船员了,我并不想杀了他们,可是他们看见我杀死阿莱茵,可能会对我制裁邪教徒的计划产生阻碍。
恐吓吗?应该可行。
“如果你们希望事情结束以后起码能得到一个体面的葬礼,那么就老实呆着,妨碍我的人,我不会让他们死的痛快,如果我输了,他们不会让你们死的痛快——我想你们应该听过有关于‘黑触手’的传闻。”
包括我刚刚救治的伤者在内,所有人都露出了险恶的表情。
是憎恨,刻骨的憎恨,并不是通过天选者的能力得知,仅仅从难以作伪的表情上,我就可以看出他们心中所想,不过只要他们不妨碍我,乖乖在这儿等着,死亡就不会降临到他们头上,至于针对我的恨意,我早就已经习惯了。
稍稍处理了一下地上体温尚存的的阿莱茵身体,拿回为了救治伤员取下的武器,我走出船舱,果然暴风雨就像没有存在过一样烟消云散,夏日正午的强烈日光照射在我脸上,我却没有因为居于阴暗的船舱而暂时无法目视——因为我的身体被大幅强化,眼部和脑部的能力也在其列的缘故。
甲板上的船员们都在庆祝着自己的劫后余生——才怪,他们如临大敌,位于远方逐渐驶来海盗船是他们警惕的根源,他们也知道这次的对手是谁,“黑触手”的威名赫赫,在海上可谓无人不知,从来不曾失败的海盗团伙,被各国海军通缉,被同行绞杀却屡次挫败针对其的包围网,几乎堪称传奇中的传奇。来自海岸警备队的两艘轻型战舰虽然不是完全毫无损失,但是我可以看到船上的水兵们开始忙碌准备作战
“克拉其艾尔殿下!”这艘船的船长,那个我至今不知道名字的老好人东方人对我说,他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我,似乎在询问我应该如何处理这件事情。
“炮击,不用我教你们应该也知道,我会向海德拉号和罗斯号也发布攻击命令,然后,”我拔出我的指挥刀——这并不是一把趁手的武器,就算对于曾经的我来说,更别提身体能力大幅上升的现在的我,不过比起空手撕开肌肉,砸碎骨骼,掏出内脏来说,使用刀剑更有利于这些人的精神卫生,毕竟他们还有利用的空间“准备接舷登船,你和我还有还能战斗的人。”
“对方是。。。。。。”叫做多纳蒂的大副,或者说是船长殿下的管家的弗朗斯人迟疑地说,他认为我并不知道这次面对的对手是谁。
“我知道他们是谁,所以才做出这个决定。”我说出发自内心地自信的话语,打断了他的话。
多纳蒂沉默了,他大概以为我疯了,我也没打算刻意动用能力去探知他的思想——船长的表情很奇怪,他没有恐惧,没有诧异,没有惊惶,理所当然的也没有如同我一样的兴奋,他的神色非常平静,就像这艘船的名字,用来形容平静的湖泊的词语一样,他几乎一直是这个样子,不管是被我扣下,生死未卜的时候, 还是现在,碰上史上最危险的罪犯团伙的时候。
“阿莱茵呢?”半晌,木雕般纹丝不动的他说话了。
“完美地消除了诅咒。”我笑着回应,你可以为她举行一个不错的葬礼,尸体足够完整,而且我已经缝合了她腹部的创口,保证穿上华服以后完美无缺。知道她的身份也敢收留,别的不说,相当的胆量是具备的。
等等?他知道她的身份?天启告诉我,她身上唯一的可以确认她过往的刺青普通人是看不到的,也就是说,这个船长有问题。
“船长阁下,你到底是什么人?”我收回了笑容,眯起眼睛,这个看似温厚只不过脸部肌肉僵硬做不出复杂表情的年轻人,似乎隐藏着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那是一个很长的故事,在述说之前,我觉得我们需要先解决现在的问题。”他补上了一句,“如果我们还活着的话。”语气冷漠至极,就好像不是在说攸关自己性命的话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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